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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公共广播公司在新媒体时代都举步维艰
 

本文节选自《中国纪录片发展研究报告(2016)》,由北京师范大学纪录片中心和北京国际纪实影像创意产业基地(BIDC)联合发布。

 
公共广播在近一个世纪里,创造过无数辉煌,而在全球传媒环境剧烈变化、国内受众更加细分化的今天,如何保持品质、改变品类,维护百年老店的品牌?

 
BBC将何去何从
 
2015年是BBC关键的一年,人们议论最多的是“BBC将何去何从”、“没有BBC的英国会怎样”。2016年底皇家宪章到期,BBC面临续牌,英国政府将对其进行全面评估。2014年5月彭定康提前辞职后,BBC一度面临信托会主席无人接替的局面,多位理想候选人都拒绝这一职务。BBC在近期各种丑闻中的表现使其备受批评,而继任者不得不面临信任危机。直到8月《金融时报》集团前任首席执行官,53岁的罗娜·费尔海德(Rona Fairhead)女士临危受命出任新主席,这也是信托会首位女性主席。
 
BBC是英国最值得信赖的公共广播公司,但由于萨维尔丑闻、亿元改造计划打水漂以及管理层高薪问题,公众的信任水平略有下降。信托会负责监督BBC的管理和运作,特别对执行委员会强调恢复公众信心的重要性。BBC必须继续找到方法,重建公众对这一机构和其节目的信任和信心。
 
到2022年,也就是在下一个宪章期间,BBC就会迎来百年华诞。总裁托尼·霍尔(Tony Hall)提到:“今天做出的所有决定都将影响到整个下一代人”(1)。在90多年历程里,BBC曾创造无数辉煌,成功地把自己打造成了国际传播的金字招牌,但也遭遇过种种危机与挑战。今天,全球传媒环境剧烈变化,国内受众越来越细分化,BBC是否还能坚持原有经营理念?是否需要对时代做出调整或根本改变?

 
NHK中立性遭到质疑
 
在地球另一面,日本,公共广播公司NHK也已经90岁了。
2015年是日本NHK新三年经营计划开始的第一年,恰逢日本广播事业诞辰90周年。在新三年经营计划中,面对激烈变化的媒体环境和互联网以及移动终端等新媒体的冲击,NHK希望能够作为“信息的社会基础”发挥作用,同时NHK进一步明确了要在2020年东京奥运会举办之前,构建“更加确实的信赖,连结未来的创造力”的广播电视机构的目标,强化日本在国际社会的声音和网络传播,并在超高清事业的推进等方面进行挑战。
 
尽管没有遭遇执照费的争议,但安倍政权上台后,试图对NHK加以改造,尤其是控制NHK经营委员会以达到推崇日本民族主义的目的。2014年新任会长籾井胜人在当年1月的就职记者会上称,强征“慰安妇”不是日本独有,而是普遍存在。这一言论遭到了包括日本民众在内的世界各界人士的广泛批评和诟病,更引起人们对NHK中立性的质疑。2月25日,10位NHK理事会成员被证实在会长要求下集体提交辞呈。4月13日,籾井胜人不得不在节目中就其不当言论致歉。这也影响了NHK的国际地位和形象。NHK一直以来在国际社会独树一帜,坚持核心价值观,即对事实的准确报道和客观性的追求。报道通常不表露自己的观点和立场,而是采用“零视点”,通过从不同视角的观察及采访说出问题的真相。在二战宣传方面直接暴露的问题也印证了NHK在编辑方针上受执政党控制的事实。

 
全球公共广播公司在新媒体时代都举步维艰
 
公共服务广播收入来自于执照费(licensefee),这笔得天独厚的资金为节目制作提供了有力的后盾,也确立了其节目的公共性,必须最大限度地满足不同层次观众的需要。而公众则要求其不偏袒于任何文化、任何政治组织,同时兼顾各种少数人群的利益。因此不管是BBC还是NHK,公众的信任度和满意度是公共广播赖以生存的基础。
 
尤其在英国,BBC稳定的收入,让许多商业传播机构嫉妒,也让它面临许多指责。对于观众而言,商业电视的繁荣使得他们对强行收取执照费产生了很大的抵触情绪。7月16日,英国政府公布BBC绿皮书,对其资金来源、商业活动、管理与规模等提出种种质疑,并就不付执照费是否不再属于犯罪行为进行讨论。保守势力认为BBC规模过大妨碍了商业传媒的发展,甚至有人认为公共媒体本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今天BBC面临更紧缩的财政经费。2015年,它不得不将《好声音》的引进权让给了ITV,7月又宣布裁员一千,每年可节约5000万英镑。2016年2月16日,BBC关闭了电视3台,节省下3000万英镑的开支。在电视节目方面,BBC将削减1200万英镑预算。电视剧或许幸免于难,但真实类、喜剧和娱乐节目都面临削减(2)
 
“BBC面临的困境并非孤例:全球公营广播公司在新媒体时代都显得举步维艰。不久前,美国公共广播电视公司(PBS)把拥有45年版权历史的‘芝麻街’(Sesame Street)版权转手,因为它只负担得起全剧制作费用的大约十分之一。”(3)
 
此外,英国公众对BBC Worldwide的商业行为,以及与探索这样商业媒体的合作一直持谨慎态度。BBC一方面为自己的商业行为辩解,认为这是对公共价值的有力支持,同时与更多的公共服务机构联合制作,让天平另一端的商业资本不会过重,从而平衡公共诉求。《蔚蓝大直播》便是BBC与PBS2015年启动的一项长期联合制作协议的第一个项目,此外还有四部自然史纪录片The Great Race、Koko、Mountains和World’s SneakiestAnimals。英美两个公共广播公司的联手将更有益于公共诉求的传达。BBC总裁托尼•霍尔称这样的节目有两点共同之处:致力于创造卓越和公共服务意识。而PBS节目总监贝丝•霍普(Beth Hoppe)说,“PBS很高兴与BBC合制《蔚蓝大直播》,在科学与自然节目方面有所突破。观众可以体验,并参与到真人秀的戏剧中,一起来探索自然世界。”(4)
 
今天,商业侵入社会各层面,公共广播存在的必要性是否依然如故?执照费能保证节目品质,还是自由竞争优胜劣汰?在受众如此多样化、差异化和细分化的今天,是否需要公共广播促进公众的公共价值?如果探索代表了商业纪录片高峰,那么是否需要BBC这样的公共纪录片作为天平另一端的重要力量,平衡全球传媒生态的平衡?商业是重要的,但商业不是万能的。我们相信,总有一些基于人类公共价值的精神追求与文化传播。
 
(1)2015年BBC年度报告。
(2)http://www.contentchina.net/html/yg/201511/5944.html
(3)英国《金融时报》 亨利•曼斯《BBC该何去何从?》
(4)http://www.bbc.co.uk/mediacentre/latestnews/2015/big-blue-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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